年过60岁再创业，零一万物创始人兼CEO李开复正越来越频繁出现在公众面前。

11月6日，李开复现身北京公司总部，对外发布了基于Yi模型构建的一整套大模型To B（面向企业）解决方案。而在半个月前（10月16日）李开复刚通过线上发布会的形式发布预训练模型Yi-Lightning（闪电）并公开表示“零一万物绝不会放弃预训练模型工作”。

李开复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赵雯琪 摄

在去年创业以来一年半时间中，零一万物的每一次产品发布都聚焦自己的大模型技术迭代，而如今交出自己的To B答卷，也一定程度代表了国内大模型“六小虎”明显的战略方向转变，即探索更多的商业化落地场景和方案。

李开复在发布会后接受包括《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内的媒体采访时坦言，过去零一万物一直在追求技术至上，如今公司已经在追求技术之外开始寻找更多合理的落地环境，而不是“期望着做一个模型抛出来一大堆人投钱”。

“可能一年半前大模型刚火的时候，（靠推出大模型技术赚钱）是有一定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现在不可能存在，大模型还需要更接地气，创造商业价值。”李开复表示。

探索商业化方向 首推ToB产品

进入2024年，中国大模型行业从“狂奔”进入到了“长跑阶段”。从技术侧和产业侧都引发了行业的进一步思考，头部企业开始探索更多商业化方向。

“硅谷已经没有人在卖大模型了，大家都在卖产品。”360董事长周鸿祎曾如此总结他在硅谷的所见所闻，这也反映出当下所有大模型公司共同的变化。

在这个背景下，零一万物官宣了首款ToB产品，基于以Yi Lightning模型为代表的Yi模型，零一万物搭建起了包含角色大模型、直播声音大模型、电商话术大模型在内的一整套专用模型基座，推出了数字人解决方案——“如意”。

零一万物方面介绍，在多模态协同训练的模型基座加持下，与AI 1.0时代的数字人相比，零一万物的“如意”数字人解决方案不仅在形象和声音上更为逼真、更贴合垂直场景的需求，还具备了“AI大脑”，能够自主完成部分决策任务。

在接入Yi-Lightning后，“如意”面对直播间里实时用大模型处理大量文字的弹幕提问的响应速度更快、回复质量也有进一步提升，实现了与直播间观众的高质量实时交互。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现场了解到，零一万物“如意”已经跑通了包含本地生活直播、AI伴侣、IP形象、办公会议、媒体营销等场景，已合作客户包括餐饮公司百胜中国，亲子家庭服务商孩子王、智能算力运营服务厂商图灵新智算，以及内容营销一站式服务商乐淘互娱、数字化营销服务商直客通等。

半年前，李开复曾公开表示，“要坚决地做To C（面向消费者），坚决不做赔钱的To B”，如今发布To B产品是否意味着商业化战略发生变化？

对此李开复接受采访时回答，此前是比较简化地说“不做赔钱的To B”，现在零一万物能够通过To B产品给用户和合作伙伴创造价值，这跟“不做赔钱的To B”是一回事，所以公司战略没有任何改变。

而对于零一万物的商业化路线，李开复也再次重申，零一万物在To C方向产品计划先把国外做起来，走通路线以后，在国内找合适机会继续做。他同时透露，To C业务的开拓能不断提升零一万物的产品力并验证商业化路径，目前也得到相当好的收入和成长，国内To C市场（零一万物）未来肯定还会介入。

“但是作为我们现在独角兽规模的公司，战略还是要专注，一个是To C先专注在海外，To B专注在国内真实创造业价值和用户价值，但是不做传统定制化和项目制的方向。”李开复表示。

“做客服只是大模型最低垂的果实”

值得一提的是，数字人堪称电商、零售等领域最“卷”赛道，这两年来，包括京东、淘宝等平台均推出与数字人直播相关的大模型技术，零一万物又将如何面对该行业即将迎来的红海竞争？

对此，零一万物联合创始人祁瑞峰向包括《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内的媒体表示，目前大部分的数字人技术在零售、供应链和制造企业等领域的内容生成只是辅助业务，不是真正进入到业务流程，而未来大模型要做到更了解公司战略，真正了解每个直播店铺。

“零售是我们今天比较完整拿出的第一个行业解决方案，我们的思考逻辑是站在客户角度反过来看，我们并没有像大家都是做一个知识库，做HR助手，做财务助手，我们不是这个维度，我们深入到客户的业务场景里看，看客户真正的业务痛点。”祁瑞峰表示。

什么样的大模型可以真正解决客户的业务痛点？

李开复表示，大模型要真正为公司做到降本增效。“不是说丢一个模型过去就是降本增效，也不是说丢一个模型自己做客服就是降本增效，技术提供商一定要自己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开发很多跟模型基座有关的解决方案，才能更贴近用户的需求。”李开复解释道。

他同时表示，大模型需要进入一家公司的核心业务流程。目前做客服工作是大模型To B应用中最低垂的果实（指最容易实现的），但是并不是最大的核心机会。“所以我们要引领行业，要打造有价值的方案，一定要能够真的撸起袖子和合作伙伴一起了解用户的需求是什么。”李开复表示。

“大模型公司进入落地为王阶段”

可以看到，不仅是零一万物，经过一年多的“百模大战”，大部分大模型公司都从技术浪漫走到落地求生阶段。《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根据公开信息发现，今年以来，月之暗面、百川智能、智谱AI等大模型公司都在探索商业化和B端运用场景。

今年8月，月之暗面创始人杨植麟开始将一部分精力放到B端业务上，他们正式发布了Kimi企业级API，以探索在B端的商业模式。百川智能则与国家儿童医学中心北京儿童医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双方计划共同推出“一大四小”五款AI医疗产品。

此外，MiniMax也在海外推出商业化产品，据公开报道，MiniMax向投资者表示公司在今年的净收入将达到700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收入来自其C端AI社交产品Talkie上的广告。在一直难以商业化的AI初创公司中，这已是一个很高的预测数据。

“我们不断地开发大模型，从去年11月Yi系列大模型达到Hugging Face（人工智能领域内一个重要的排名榜单）的世界第一开始，今年5月Yi-Large就成为中国第一的大模型，Yi-Lightning推出的MoE模型又继续是中国第一，所以我们对技术有追求。”李开复表示。

在他看来，中国整个AI 2.0的发展，除了激动人心的技术发布之外，如今已经进入“落地为王”阶段。何为落地为王？就是不谈太多AGI（通用人工智能）和未来的梦想，更多要看到商机在哪里。

李开复表示，相比一年半前ChatGPT点燃大模型的元年，今年是当模型够好了，推理成本也够低了，就应该水到渠成地看到各种应用在To B和To C领域百花齐放，每一个应用会被改写，还有很多新的应用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