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商行发行二永债超470亿

中国货币网数据显示，今年农商行共新发行了28只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新发行二永债规模总额已达473.5亿元，远高于去年全年的374.9亿元。截至今年10月31日，农商行的二永债存量规模为2344.35亿元，相较于去年末增加了14%。整体来看，农商行二永债存量已连续六年呈现上升趋势。今年一季度和二季度农商行的二永债净融资额均为近三年来的最高值。

在新发行的二永债中，有几支票面利率较高，超过了4%，甚至突破了5%。例如，浙江常山农商行4月29日发行的1.5亿元二级资本债，票面利率为4.78%，而该行去年9月26日发行的一笔票面利率为5.05%的二级资本债，两次发债的时间间隔仅为半年。安徽肥西农商行也在6月12日发行了一笔2亿规模的二级资本债，票面利率为5.05%，这是今年农商行新发二永债利率的最高值。这些高息发债现象表明部分中小银行的融资成本超过了实体企业的融资成本。央行数据显示，2023年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3.88%，同比下降0.29个百分点，持续创有统计以来的新低。2024年，企业融资利率继续走低，6月新发放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3.68%，同比下降0.51个百分点，其中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为3.63%，同比下降0.32个百分点。

尽管如此，今年农商行二永债的高息现象较去年有所缓解。2023年共有38只农商行发行的二永债，其中仅有3只债券的票面利率低于4%，贵州兴义农商行于去年6月27日发行的1亿规模二级资本债，票面利率高达6.5%。今年农商行发行的28只二永债中，有6只票面利率高于今年二季度的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3.63%）。去年全年农商行发行的38只二永债中，仅有两只债券的票面利率低于2023年的企业贷款加权平均利率（3.88%）。

二永债票面利率下行的原因包括国内持续加大经济逆周期调节、市场流动性保持合理充裕以及市场对优质安全资产的旺盛需求等因素。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表示，二永债作为一种金融融资工具，其利率随着整个金融市场的利率中枢而调整，目前中国整个金融利率都呈现下行趋势。一方面，实体经济需求偏低，另一方面，近期货币政策推动金融市场利率下行以激发实体经济需求。在此背景下，二永债利率也随之下行。

对于今年部分农商行仍然保持较高二永债利率的现象，光大银行金融市场部宏观研究员周茂华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信用溢价，即部分农商行因信用评级较低，需要高息发债来吸引投资者。

二永债票面利率的下行并不意味着会缓解农商行的资本补充压力。一方面，资本新规对农商行的资本质量提出了更严格的要求；另一方面，近年来宏观经济波动，银行持续让利实体经济，相较于国有大行，农商行面临更大的经营挑战。2023年11月1日，金融监管总局发布新版《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并于2024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据广发证券研究测算，新规将使第二档农商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下降0.19个百分点，而第一档国有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将提升1.06个百分点。

曾刚指出，银行必须满足监管要求，不管成本高低，如果资本有缺口且要发展业务，就必须要补充资本。周茂华认为，一系列因素可能导致部分农商行内源性资本补充不足，对外源性资本补充需求上升。戴志峰指出，从资本内生角度来看，发行二永债确实是“治标不治本”，银行自身及投资者希望依靠资本内生来补充资本，但当前历经多轮降息和存量房贷利率调整，即便有存款利率下调缓冲，息差仍承受较大压力。财富管理市场短期未呈现快速回暖趋势，在减费让利的大背景下，中收压力也很大。

未来几年，农商行二永债的偿还量将显著增加。据企业预警通测算，2025年农商行二永债的偿还量为322.6亿元，2026年将达到近六年来的峰值613.23亿元，2027年需偿还515.12亿元。曾刚表示，资本进来是有成本的，一方面要满足监管要求，另一方面也要尽可能获得更高的回报。不过，现在资产端投放确实面临着收益压力，如果发行过多二级资本，超过监管需求，将会面临资金效率不高的问题。

曾刚还指出，目前是较好的二永债发行时机，因为整体经营成本比以往要低。这时多发一些二永债，为未来几年的业务发展留出空间，实际上是好事。戴志峰认为，对于多数农商行而言，发行二永债的最大压力在于付息，尤其是在资产端收益较低的情况下。今年以来农商行发行票面利率平均在2.7%左右，并未大幅偏离总体利率环境。因此，目前发行二永债对于农商行而言利大于弊，是一种合理的资本补充方式。

短期来看，农商行大规模发行二永债是合理且有效的资本补充方式，但从长远来看，加快完善银行内部治理，提升风险与经营能力，增强自身造血能力，才是根本之策。周茂华建议，农商行应促进当地实体经济活跃，有效满足当地多元信贷需求，树立品牌并增强客户黏性，形成良性循环。曾刚表示，资产端要投放，所以必须补充资本。在业务端发展前景和收益不如预期的环境中，风险资产扩张可能就要放缓，从而减少资本补充的需求压力。这意味着农商行要在理念上从规模至上转向高质量至上，尽量维持收益风险和资本间的平衡，根据自身的资产投放能力，建立一个更加可持续的资本管理理念，确定合理的发债规模，实现资本补充更加可持续化和集约化。